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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氣上加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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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氣上加氣

陳州正在陳令輝病榻前忙前忙後,焦頭爛額的,正為沒人能解陳令輝所中之毒而憂心,就見外頭有人跌跌撞撞地跑到門前。

邊跑還邊扯著喉嚨喊著:“不好了,不好了,他們,他們,他們……”

陳州太陽穴直抽搐,閉了閉眼睛,不耐煩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誰知那人得此一吼,竟楞怔在原地,然後怯生生地問道:“真的可以放嗎?”

陳州嘴角抽搐了下,那人以為他是默認的笑,於是撅起了屁股。

在“噗噗”聲響起的時候,陳州再也忍受不住,大叫一聲,擡手上去就要給他一拳,卻在到跟前時被那士兵捂住了嘴巴。

他嗚咽著表示自己的憤怒。

卻聽那士兵紅著臉解釋說:“副將軍,雖然嘴巴聞不到味道,但屬下也不能看著您吃屁呀。”

陳州徹底崩潰,扒開他的手,仰天大吼:“是誰招了個這樣兵!是誰!”

自然是沒人敢回應的,除了站在他身前的那個,他小心翼翼地為陳州解答道:“副將軍,您怎麽糊塗了,是朝廷啊。”

陳州緩緩將腦袋回正,面無表情地對旁邊一個士兵說:“把他帶下去,轟出去,別再讓我看到他。”

“不是,副將軍,為何啊?”先還有些靦腆的士兵頓時急得跳腳,“屬下做事向來本分,將軍說讓幹什麽我就幹什麽,從無違反軍令啊!”

那個拖著他走的士兵的動作陡然頓住,陳州火氣蹭的一下又上來了:“你也不想在這呆了是吧!”

那人低著頭用眼神示意陳州去看。

陳州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一群人浩浩湯湯地大步走來。

領頭的正是他們沒找到人影的封之穎和修布諾。

原先被關押在地牢裏的人都被放了出來,跟在封之穎身後氣勢洶洶。

陳州指著他們看向方才放屁的那人:“這就是你聽令辦事的結果?”

那人急忙解釋:“是副將軍您讓我放屁,又差點將屁吃了,這麽一來一去,我才沒來得及向您匯報的呀!”

他委屈極了。

陳州扶額閉眼,被面前這人一襯托,自己活脫脫的就是一個蠻不講理的惡人。

迎面走來的修布諾聽到他們的對話,不可置信道:“啊?陳副將,你還有吃屁的喜好啊!”

沙娃迪捂著口鼻在後頭接道:“這麽重口味,嘔!”

陳州被他們你來我往的言語氣得臉紅脖子粗。

然而這還沒完,由於當初陳州將他們抓起來時態度惡劣,沙娃迪可一直都惦記著要還他這一下的。

於是,沙娃迪又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問道:“不知道陳副將嘗出是什麽配方來了嗎?”

陳州拔劍揚手就要朝他劈來,以洩心頭之憤,卻被季群攔住,就在沙娃迪頭頂上方三寸的距離,一把匕首接住了突如其來的長劍,其上泛著寒光。

季群用匕首將劍擋了回去,並說道:“陳副將,你確定要動手?”

之前只是將他們這群人抓起來關著,就是陳州對季群有所忌憚,怕他萬一不願意動起手來,這裏除了陳令輝能抵擋一二之外,皆不是對手,會讓局勢變得非常麻煩。

陳州將劍收了回來,放緩呼吸,漸漸平息自己的怒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看著封之穎,冷嗤道:“封之穎,你還有你的副將李可皆有通敵之嫌,現在又是鬧哪出?徹底撕破臉皮,不裝了?”

來就是要同他說清楚的,封之穎並不懼他言語中的冷嘲熱諷,她回道:“陳州,是你自己中了圈套害得陳將軍中毒臥榻,到現在腦子還不能好好用嗎?”

陳州臉色一沈:“什麽圈套?明明就是被我發現你同齊國人有書信往來,且李可深夜赴約,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你有什麽可狡辯的!”

封之穎搖了搖頭:“我說的話你不信,覺得是在辯駁,那你親自抓回來的犯人,他們說的話你總會聽吧。”

越過封之穎看到那兩個齊國人,陳州嗤笑一聲:“我叫人審了半天都沒能撬開他們的嘴,怎的你一來他們就開口了?”

這是懷疑那兩人同封之穎對上了暗號,一起串通來給他演一場戲呢。

不待封之穎開口回答,那兩人便先一步小聲嘟囔道:“那還不是因為你帶走去受審的那幾個兄弟恰好都是我們這一夥人裏嘴最硬的……”

陳州臉色鐵青,合著他挑了半天,正好挑中了幾個死咬牙關的,倒是把這兩個貪生怕死的留在了地牢中。

他一轉話鋒,問他們二人:“那你們說,你們和她是什麽關系?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麽解釋。”

那兩人看了看陳州,卻並不開口,陳州指著他們質問封之穎:“這是什麽意思?”

封之穎卻讓他等:“既然要為我們證明清白,就不能由你來判決,畢竟我跟你們將軍結過仇怨,怕你會公報私仇。”

陳州沒好氣:“那要如何?”

封之穎往後瞧了瞧:“我已經派人去請城主來了,到時候由楊城主親自來主持公道。”

相較於封之穎和陳令輝這兩邊的關系來說,楊喜作為一個中間人來主持公道是最佳的選擇。

陳州沒了意見,他手持著劍柄,覷眼看那兩個布衣打扮的齊國人。

等了許久,楊喜才珊珊趕來。

他解釋說城中有太多瑣事纏身,一時沒能走開,故而才晚來了片刻,封之穎和陳州都未對此生疑,畢竟嶺茂城的處境特殊,他們都是知道的。

楊喜知曉了前因後果,便負手而立,問那兩個齊國人:“是何人指使你們所為?”

那兩人將在牢獄中說的話又說了一遍,楊喜陷入沈思,片刻,他命人去審問府中看押的另外幾人,不告訴他們是有人已經將事情給說了出來,只提供整件事情中的一些線索,看看他們的反應。

最後對比兩邊人,說法大致相同就證明此事應是真。

沒等一會兒,結果就出來了,那幾人在聽到諸如“小侯爺”之類的話語時,皆驚惶失措,到最後猶如倒豆子般一股腦將知道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

聽到這個結果,陳州甚是不服氣:“萬一他們早就商量好了對策,要演這一出呢?”

不待封之穎說他,另一個聲音搶先損道:“你當我們閑著無聊,陪你過家家嗎?”

說話的人正是修布諾,他從另一邊走過來,手裏還攙著一個包裹得掩飾的人。陳州納罕,方才他都沒有註意,不知何時修布諾從人群中溜走又帶了個人回來。

渾身纏滿白布條的人走路都費勁,修布諾極其善良地攙著他,讓他走快點,被修布諾這樣帶著走,他不得已邁著僵硬的步伐一蹦一跳地走,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尤顯滑稽。

大家都好奇他被布條纏住的雙腿是傷著了,還是其實是好生生的。

“老大這是抓了個誰來呀?”沙娃迪發出眾人心中的疑惑。

封之穎嘴角抽搐,她記得方才修布諾跟她說,他先去將李可給救出來,可見到這被包裹得只露出一雙眼睛兩只鼻孔的人,她真真不敢確認那人是李可。

李可心中也連連叫苦,但奈何修布諾打著救助傷殘的旗號把他從上到下纏成了個白條蟲,就連嘴巴都給包了起來,他有苦難言啊!

他們走到近前,修布諾說:“李可方才將事情的起因經過都跟我說明白了,他也是因為收到齊國人挑釁的信才前去赴約的,帶著匕首想去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奈何對方設下了陷阱,將他抓了起來。”

這點陳州無法反駁,因為他和陳令輝帶著兵馬前去圍剿的時候,李可確實是被綁著的。

旁邊的李可一頓一頓地點著頭,看在赤影軍眼裏,老心疼了,他們的副將軍落入圈套差點喪命不說,如今還被誣陷,嚴刑拷打至此。

正要憤怒,就見封之穎朝著李可走去,後者剛想擠出兩滴眼淚說自己沒事,誰知她上來就是一腳,將他直楞楞地踹翻在地。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李可傻眼了,看著臉色沈下去的封之穎,他也不敢吭聲。

封之穎沈著臉說道:“我和修布諾一路跟著他也是想看看他要幹嘛,到最後才知道,原來是擅自看了給我的信,然後貿然前去赴約,到頭來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差點被人宰了。李可,你的賬我回頭跟你算!”

“李可還受著傷呢,別再踹了。”修布諾竟出面打圓場,令李可感動壞了。

可他剛眨著感動的眼睛看向修布諾,卻聽修布諾拉著封之穎,去看她的腳:“再說了,你踹他自己腳不疼嗎?下次有這事交給我和小弟來救行了。”

沙娃迪聽到能踹李可,高興地讚同:“對呀,也不用麻煩大哥,我來就行了。”

趴在地上還沒能爬起來的李可氣憤地拍著地,從被布條包裹得嚴實的嘴裏不停地蹦出“嗚嗚嗚嗚嗚”的聲音,沒人聽得懂他說了什麽,但大家都明白他想說什麽,無非就是在表達自己的憤怒。

修布諾看著自己的傑作,感嘆道:“看到了嗎?這就是生命的頑強之處,他都這樣了,卻還有一顆想要理論的心。”

封之穎彎彎唇角,想笑又想起現在自己應該嚴肅,於是就將笑憋了回去。

陳州再無反駁,他道:“既然是有所誤會,那事情便到此為止,你們……”

被他手指指的那兩個齊國人滿心期待地看著他。

他想了想,最後推給楊喜:“你們是並非齊國將士,也算不得俘虜,就由楊城主來決定如何處置你們罷。”

楊喜是出了名的愛民,他自己就是齊國人,自然不會對他們這些在江湖上討命的人趕盡殺絕,他們有活路了,於是連連謝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被冤枉又關牢房的,陳州一句這事就這樣了了引起眾人十分不滿,封之穎不想惹事,畢竟城中還有齊國來的使節,若是他們內鬥,只會讓對方尋著空子挑事。

所以,她對陳州道:“既如此,我希望在尤策這件事處理完之前,我們之間的恩怨先放一放,不要再沒事找事。”

這句沒事找事將陳州和陳令輝他們說得像是心胸狹窄了,今日陳州憋了一肚子氣,也不差這一樁。

他咬咬牙:“那是自然,大局為先。”

這廂剛和解,那廂又傳來郎中興奮的喊叫聲:“將軍醒了,醒了!”

陳州聽後心中一松,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能落地了。

但還沒完,郎中又驀地轉了音調變為驚叫:“天吶,將軍傻了!”

“什麽!”心裏咯噔一聲,陳州仿若看見那塊大石頭蹦跶了一下,從地上一下子又蹦了起來,還在他眼前飄舞,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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